關於“時間反演”的解釋，凱撒終於還是想到了合適的例子。他打算用那個不明意識和荒神接觸這件事為例，向莎萊作說明，同時也可以順便讓她弄明白為何自己一直會說時間有空餘。

他指著那張被他畫的密密麻麻的白紙上比較醒目的“第X點”，對莎萊說道：“現在，這個點所代表的事件就是剛才我們說的，也就是凱特發現到的那件事——未知來源的意識和荒神發生了接觸…莎萊，你還記得這之前發生了什麽嗎？”

“這之前？”莎萊顯然沒有想到凱撒會這麽問，她搖了搖頭道，“這之前的事情，應該是凱特比較清楚吧，我是一直等到他來向我匯報時才知道事情的始末的。”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說，應該有一個類似於紙上第二點這樣存在的事情，使得接下來發生了意識接觸的事。”明白莎萊發生了誤會之後，凱撒趕緊解釋道。

“那你不該這麽問我，問我記不記得。”莎萊提醒凱撒，“你應該說，是那個和荒神意識接觸的當事人之前發生了什麽。而且你這麽問也是大抵是廢話，你明知道我不可能知道的。

”

“不知道的話，可以猜猜看呀。用比較符和邏輯的思維來說，莎萊你認為，那個意識之前發生了什麽呢？”凱撒絲毫沒有承認自己剛才問話失誤的意思。

莎萊把杯中的茶水一口喝下，然後再度斟滿茶杯。她看著凱撒的臉，另一只手拍打著茶幾，說道：“剛才我已經解釋的很清楚了，那個意識很大可能是悉達多派希的修行者，而且來自所謂的心念空間的可能性極大。我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凱撒你還叫我做推測麽？”

她認為這個意識在接觸荒神之前所做的事情，自己都已經說的很清楚了，現在凱撒叫她再說一遍，根本就沒有這個必要。誰知這會兒凱撒卻用近乎央求的語氣說道：“求你了莎萊，你就當作敷衍，隨便和我說說就好，不然我不知道這個話題要怎麽進行下去呀。”

原來是身為講述者的凱撒自己卡殼了。

莎萊明白過來之後這才無可奈何地搖搖頭，道：“真拿你沒辦法，我說總行了吧…那個意識在和荒神的意識接觸之前，一定在自己的心念空間中做了某種事情。”

“這就對了，莎萊，這樣我們的對話才可以沒有障礙的繼

續下去嘛。”這會兒凱撒的樣子看上去就像一個孩子一樣。其實他完全可以自己說這件事，可這會兒卻偏要莎萊講給她聽，真是一種稚氣未脫的行為。

他把白紙翻了一面，在上面重新畫了起來。為了讓莎萊更加直觀，這一次上頭只留下二號點和X點。

凱撒把莎萊所說的事情，也就是她剛才說的一大段話寫在了二號點附近，又在X點附近標上“不明意識接觸荒神”八個字。然後他把時間箭頭由而二號點連向X點，接著又從空白處從右往左，往X點方向畫了一條和剛才二號到X點的時間箭頭關於X點中心對稱的箭頭。雖然有些繁瑣，但這樣一來就更加簡潔直觀地把解說需要用到的東西完全描繪在紙上了。

“莎萊，你看。”凱撒指著自己直接重新繪制的圖，“這樣一來就很好解釋了。”

言罷他用筆順著空白處從右往左的時間箭頭解釋起來：“這個箭頭，他的右邊沒有事件，卻最終指向了X點的事件，這是非常有趣的事情。你可以理解成，未來發生的某件事件，通過時間反演，最終卻指向了‘X點發生的事件’這種結果。”

“是時間倒流嗎？”莎萊開口問道，她曾經在中看過類似的幻想情節。實際上回到過去也是很多人的夢想。

“不不不，時間反演和時間倒流不一樣。”凱撒一邊說著一邊又從X點往二號點打了一個箭頭，“如此，未來的特定事件回溯到過去特定事件的時間走勢，我們才能稱為時間倒流。”

說完這句話，凱撒擡頭看了一眼莎萊，她的眼神顯示她似乎還是不大懂。無奈，面對莎萊疑惑的表情，凱撒只好繼續解釋道，“如果是時間反演的話，以X點所代表的事件為例，它如果逆向行走時間箭頭，就有可能回溯到多種過去，比如說不是二號點發生的事，而是其他的，幾種情況…例如這個意識是直接從外部接觸荒神的意識的，等等。如果單純由畫圖來解釋的話，可以這樣看。”

說著凱撒又以X點位中心，向外發散出了更多的時間箭頭。

“這個X點，可以通過時間反演，逆行時間，進而連接到多種的過去。而你剛才所說的時間倒流，則只會引向你所固定的一種過去而已。”凱撒說完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他也不等莎萊給自己斟茶，自己拿來茶壺就滿上了茶水，然後美美地喝了一口。

“我以為過去的事情就一定是既定的呢。”凱撒囫圇的樣

子讓莎萊覺得有些好笑，此時她的心情是非常的愉悅，因為面對新的知識，也就是時間本身，她從凱撒這裏學到了許多。

“外面我們生活的世界確實是這樣的啦，因為規則本身也是在創造世界的時候才被固定好的。”身為真正意義上創造者的凱撒對此有更為直觀的理解，然後他接著說道，“而在這個亞空間裏，一切都是原始的狀態，所以外部世界的規則，本身就沒有意義可言。”

“那空間和時間精靈呢？我記得它們是超越外部世界的存在吧？”莎萊的意思是說，既然規則是創世之後才被固定的，為什麽時間和空間精靈的存在會高於世界本身。

對此凱撒的回答是：“規則被‘固定’，‘固定’知道嗎？莎萊你要挺清楚。不是說規則不存在，或者說隨著創世產生什麽的。而是說在新的世界中，會將亞空間中的這些規則固定起來。因為原始的規則本身就太過覆雜和無序，所以一個世界根本就容不下它。這樣一來，除了削減一部分規則和固定一部分規則之外，本身也就沒有別的方法。”

“好吧，好吧。我明白了。”莎萊這才完全弄明白是怎麽回事，“不過，凱撒，如果按你這麽說的話，在這個亞空間中，因為時間箭頭的方向是隨機的，那麽過去也存在著多種可能

咯？比如說你我剛才走進這個房間的過程中，你感到窒息這件事。是不是也相應的存在一個，你覺得呼吸通暢的過去？”

“莎萊你的思想還是太過呆板了。”聞言凱撒笑了，他難得評價了莎萊一次，“讀書有點讀傻了知道嗎？”

“什麽叫讀書讀傻了？凱撒你這麽說我就不願聽了。”莎萊不服氣的是，為何自己只不過問了一個問題，就得到凱撒如此的評價，這怎麽不讓人感到郁悶。

可是凱撒卻沒有收回他的評論，他只是淡淡地說：“莎萊，你要知道，過去的事件，我們也不能用固定的視角去看他，你要知道時間是無時無刻不在運動的。就好像離弦之箭一樣，你能僅僅只研究它某個狀態的動作嗎？如果不從整體上看，那麽離弦之箭和插在弓箭袋子裏不運動的箭又有什麽區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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